《防灾科技学院报》
出版时间:2018-06-2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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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曾忘记了爱


作者:刘岩

生命是很奇妙的东西。一个简单的道理,它却让你走好长的时间才能真正懂得。也许是命中注定,路一定要蜿蜒到这个路口,才最适合找回那份被我淡忘的爱——来自父亲的爱。

曾经,我与父亲是那么的亲密无间,他爱牵着我的手,走在每一个洒满阳光的角落;我也爱被他举在肩膀上,听他讲遥远的故事。

可是后来,什么都变了。父亲变得很忙,忙得没时间理我。而我,也渐渐地只是把他当作家中普通一员,甚至连这个也算不上,他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陌生人。于是,他的爱也变得平凡,陌生,直至被我遗忘在岁月的墙角,蒙上时间的尘埃。

当我进入高中了,父亲也变“老”了,他——其实他还只是40岁的中年人。送我到新学校的路上,坐在好些年没有坐过的摩托车上,我从背后久久地凝望着父亲,这么多年来,第一次这么认真、贴近地凝望着他:他的背驼了,是因为生活的重担压得他直不起身子吗?他的头上有了些许白发,是多年的操劳让他有了银丝吗?是!真的是这样!他是为我,为这个家而操劳才变“老”的,他——真的老了!

完成了报名流程,到了新的宿舍,父亲忙里忙外地开始收拾我的东西,他不让我插手,怕累着我,让我去一旁待着。收拾好东西,父亲对周围的几个舍友客气地说:“你们都是他的同学吧?我家孩子从小脾气不太好,可他没半点儿坏心眼儿,你们多包涵着他;他还有些内向,不会和人交往,平时自己总是一个人宅在家里,有很多事就麻烦你们多照顾一下……”

我看着父亲为我做这一切,听着他说我的那些话,那些缺点,没有一句说的不对。原来,这些年来,他一点也没有冷落我,他只是在远处默默地看着我从一个小男孩长成一个大男孩。我在想他会不会很伤心?因为即将长大成人的儿子不再像当年的小顽童那样偎依在他的身边,听他讲遥远的故事。

送父亲离开学校的路上,我像当年一样,把手插进父亲的臂弯,这是当年的我却因够不着他的臂弯而撒娇耍赖,可如今——父亲微微颤了一下,我把他挽得更紧了,他笑了,那么好看,和当年一样的英俊……

渐渐地,我长大了,有了自己的思想。我想逃出父亲的手掌心,去外面转转。在填报志愿的那天,我故意挑了几所离家远的高校,父亲那天一句话也没说,只是嘴里一直嘟喃着,“儿子长大喽,我留不住人啦。”

上了大学,我以为会有更多的时间去支配,会常回家看看,多和父亲打电话。可是,我忙于各种社团活动,忙于班级事务,一个月之久不曾给家里打过一通电话。每次看到父亲发来的微信消息,我总是选择以划屏的方式来处理,并拿一句“我在学习呢,有时间联系你吧”来搪塞父亲。等他再发来消息时,我的视线早已不在手机屏幕上。那是因为,我觉得我长大了。

过年回家,本想着和爸爸坐下来谈谈我在大学这半年的生活,可第一天晚上就来了一场“世界大战”,我选择冷战,我离家出走,拿着手机仅有两百元钱去兼职。

当手机选择飞行模式时,我收到了爸爸发来的短信,“儿子,这次是爸爸错了,爸爸向你道歉。半年没有回家,你确实长大了不少,爸爸不应该向以前一样还插手管你的事情。爸爸在等你回家。”

屏幕上有了水珠,我知道我哭了。我很内疚,这半年来我欠父亲的太多太多,我总是向他索取,却从未主动问候他一句。

我跑着回去,推开门,紧紧着他,“爸爸,我错了。我很爱你!”

想起有同学曾问我:“你爸对你那么好?”“对啊,他爱我,他对我那么好,从小就这样。”我“骄傲”地回答,可心里却装着一想歉疚。

就像《父子》这首歌里唱到,我知道你的辛苦/明白你的付出/却忘了如何跟你相处/我心里有满满的爱/可是说不出

曾经,我忘记过爱,可我已经把它找回。这爱,是父亲的爱,是我是爱,是我心中最最美丽、最最永恒的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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